涿县,是涿县人的涿县。
也可以说是涿郡人的涿县。
实在不行,硬是要说是幽州人的涿县,那也勉强能得到一定程度的认可。
唯独,不是他雒阳天子的涿县。
这话绝不夸张。
不知从何时开始,一个雒阳朝廷外派的官员如果不能得到本地人的接纳、不遵守本地人的游戏规则,那么被本地人群起而攻直接驱逐,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雒阳朝廷对此往往也是和稀泥干瞪眼,拿不出有效应对措施。
中央弱势,则地方强势,仿佛天下分崩离析近在眼前了。
所以,苏双的一百匹马出了这种事情,在涿县范围内,不找刘备,还能找谁呢?
于是苏双抿嘴一笑,并不接话。
“区区薄礼,黄金二十两,不成敬意,事成之后,苏某另有厚报,必然让玄德满意。”
“二十两黄金?贩马还真是受益高啊。”
刘备不动声色,伸手把盒子拿来,拿出一颗金锭子掂量几下,感受着沉甸甸的手感,不动声色的把木盒子收下,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随便出手就是二十两黄金,雒阳天子也不过如此,苏君这是挖着金山了还是搂着金矿了?”
见刘备收下了金锭子,笑容可掬,苏双满是横肉的脸上也露出了看上去有些渗人的笑容——或许他就是这样笑的,并没有恶意。
“北地几州马价也就这样,越往南走,马价越高,过了大江到了江东、荆楚,马价翻倍的涨,就不像是马,像是会跑的黄金。”
刘备对此倒没什么意外的。
他点了点头,缓缓说道:“地方不同,商品价格也不同,物以稀为贵,什么东西都是在产地最不值钱,离得越远,越值钱,就比如一颗河北的桃,若是放在江南,价格也绝对不同。”
苏双闻言,稍微一顿,面露崇敬之色。
“玄德不愧是大儒弟子,物以稀为贵,这五个字……当真是一语道破吾辈行商之根本!苏某受教了!”
苏双整理衣冠,又是朝着刘备恭敬一拜。
刘备稍微一愣,旋即意识到了什么,便笑了笑,不以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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