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赵宁走在泥泞山间的路上,黑色的折叠伞握在了他的手里。雨季不仅仅惠顾了a市,其实席卷了以a市为代表的大部分地区。
他没有打伞。这一天多以来,转了好几趟车,顺着记忆中的一些线索,一路打探,终于找到了这个小地方。
这是桂姨的家乡,就是那位贯穿了他人生中最初十九年生活。给予了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扮演了所有亲情温暖施与者角色的那个长辈。
而现实是,命运与时光再次联起手来给他开出了另一个玩笑。
当他跋涉不休,终于找到这个小村庄的时候,这里的人只告诉他:“你要找的人不在了。”然后,指给了他一处墓穴的位置。
“过得不好咧,这聋哑老婆子,后来生病了躺在床上,水都没得一碗喝,什么时候咽的气都不知道,等村上的人发现的时候,早就硬了几天了。”
“怎么会?她回来的时候应该带了挺多钱的。”赵宁像是被一记重拳打在了自己的脊梁上,夹带着细雨那那些湿气趁势灌进了他的肺里,让他咳出了货真价实的撕心裂肺,以及嘴里再不能忽略的血腥味。从喉口蔓延整个口腔荼毒了每一个味蕾细胞的铁锈气息,都在提醒着眼前一切的现实。
“钱?她屋里头那些后背子侄们都没得良心,把钱弄去盖起了一栋栋高楼,然后把她扔在那老宅子里,饭都没给一口咧。”
原来当年赵昨与赵翳,拼尽了最后一丝余力,自以为给这个服务了他们三代人的亲人最好的安排与保护。哪曾想,千算万算,终究还是输给了人心。
赵宁看着眼前连一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的,几块砖石胡乱堆砌而成的几乎不能称之为坟茔的这么一个小土包。在漫天雨幕背景下的青山绿水之间,重重地跪了下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我来迟了,来得太迟了…”
环绕着的群山与四周杂生的草木,苍翠欲滴,郁郁葱葱,却都没法变幻出一个人形手臂来给这个于万般悲恸中痛哭的男人些许安慰。
赵宁这一年多以来的痛楚,在这一刻肆意宣泄。曾经无边无际可无处可遁的那些疼痛,终于凝聚成了有形的液滴,大颗大颗地砸向柔软大地。一如当年,在无尽暗无天日的雕刻练习中,那些‘山上’孤单寂寞的日子里,只有这一位长辈会由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