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步履蹁跹的速度,有时极慢,似乎每分每秒都落地可闻,但有时候又走得飞快,快到赵宁根本握不住前八年日以继夜里的吉光片羽。
躺在床上的赵宁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梦境里什么都没有,谁也没有出现。
就像醒来之后依旧只剩自己一个人的整间房子,赵宁连现在几点都不知道。外面的天是黑的,可能是刚黑,也可能距离天亮不远。
一切的未知都不再茫然,因为它本身就不具备意义。
就像他在睡着之前对着一房间的空气许诺要做晚饭,可他却连从床上爬起来的力道和勇气都没有。
以前曾听过的‘在哪跌倒就在哪躺下’的搞笑段子,当真实映射在生活中有所感悟的时候,未必会有喜剧效果。
视线透过没拉上窗帘的窗户玻璃,赵宁静静地等了一整个长夜。
一任点滴到天明。
可见,年少时不仅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甚至不能背太多的诗。
天亮之后他从床上爬起来,打开衣柜,准备随便翻出一套以前的衣服去洗澡。
然后他看见了衣柜角落里那个早已被他遗忘的木盒,如果这几个月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那现如今里面应该盛放着半块玉。
至于为什么是半块,而另外半块现在所处的位置?
赵宁刻意忽略了衣橱属于另一个人的衣服,随手拿出了自己以往常穿的衣裤,走进了浴室。
水龙头里滞留在水管里的那一截水流出了铁锈味,让他想起了两个月之前自己躺在季远宅子里洗手间地上的场景。
顾不上手腕上炎症反反复复断断续续就是没好个彻底的彻底的那道伤痕。
当赵宁脱光衣服赤身裸`体地站在此刻浴室里昏暗的电灯之下,想起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在他在医疗研究所睁开眼之后,直到离开之前的这一段时间里,唐曾告诉过他,季远把当时‘命案现场’血腥无比的场景拍成照片发给了李严修。
‘为什么要发过去?要么那个男人看到照片后把自己捅死,要么他一刀把他大哥捅死,既然哪个结果对我来讲都稳赚不赔,我干嘛不发?要是万一赵宁没抢救过来,也算是发挥最后余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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