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看她这些日子殷勤谨慎侍奉汤药下来,人早已瘦了一圈,眼睛红肿着似桃子一般,似乎哭过,眼下更各有一片半圆的鸦青,一张脸黄黄的十分憔悴。
虽然皇帝从前叫她受了那样多的委屈,也并不十分宠爱她,但是这深宫里天长日久的岁月,撇开皇帝是后妃们的终身所靠,她对他,亦是十分有情。
我心下不忍,道:“妹妹辛苦了。”又问:“皇上好些了么?”
她泫然欲泣,又实在不愿在人前落泪,只得苦笑道:“哪里能好,不坏也就罢了。太医才来瞧过,叫服了药,刚睡着。”她微微摇一摇头,道:“姐姐言重了。姐姐要辅佐朝政批阅奏章,又要照料三殿下与太子殿下,已经十分劳累。臣妾忝居夫人之位,自然要侍奉在侧。”她柔声关怀道:“这两天时气不大好,忽晴忽雨的,姐姐腿上的旧疾只怕又要犯,听花宜说姐姐昨夜腿伤又发作,疼得半夜没睡好,姐姐自己也要珍重才是。如今,一切都要依仗姐姐费心。”
我点一点头,扶着她手臂道:“已经是旧疾了,惯了也就不打紧了。妹妹关心皇上是情理之中的事,可是自己身子也要紧,况且还要照顾二殿下呢。”又笑,“我要专心打理朝政,妹妹亲自照料着皇上,后宫琐事都劳烦着德妃姐姐和贵妃姐姐,她们也都辛苦了。不过,眼下皇上病着,是该我们姐妹齐心协力的时候。”
贞一夫人看一眼床上闭目沉睡的玄凌,轻轻道:“姐姐说的是。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咱们都是为了皇上。”她见我只是站着,忙让道:“姐姐坐罢,咱们一起等着皇上醒来。我已经吩咐小厨房里炖了参汤给皇上提神,睡醒了喝是最好不过的。”她忧色满面,深深叹息,“皇上的身子是虚透了,我总以为没了赤芍,皇上会好些,谁知……”她欲言又止,终究不肯再说下去。
她的话是有所指的,年余来玄凌宠幸新人,常常欢娱至天明,又屡屡向太医院索取房中丹药,我与德妃、贵妃常常劝他善自保养,他每每只一笑置之,收敛几日又故态复萌。为此,贞一夫人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我从德妃处来,心里有话要单独对玄凌说,于是笑吟吟道:“妹妹连日照料皇上也辛苦了,不如好好去歇一歇,二殿下也到下学的时候了,一定盼着妹妹多陪陪他。”
贞一夫人看向皇帝,似有眷眷之意。她不舍得离开玄凌,又惦念爱子,略略思量片刻,屈一屈膝告辞道:“那么,等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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